掏出钥匙，开门。

明亮的光线扑面而来，由美子早就在那里和数学题开始大战三百回合了。

“啊，哥哥你来啦，帮我看看这题呗。”

“你先等等。”

见我一脸严肃的表情，她也认真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吗？”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真是奇怪。”

“？”

“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是，为什么问这个。”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被学霸附身了。说到底，你为什么突然开始努力学习了呢？”

“那，那是因为再挂科就要留级了！”

由美子吞吞吐吐，明显是有所隐瞒。

“别骗你老哥，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

“……”

“说不出口吗？”

她点点头。

“要不写下来吧。”

“不要，这是秘密。”

既然她不肯说，那么我也不便多问了。

桌面上的草稿纸堆成了小山，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日光灯映照着我那认真学习的妹妹的脸。鲜红的叉号布满了试卷，但即便如此，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要放弃的迹象。

“最近 AI 技术好像有点火啊，各个平台都在接入。”

她突然开口，居然是人工智能的话题。

“比如这个软件，拍个照就能帮我讲解题目，简直不要太方便。哥哥你也要被淘汰了呀～”

“不要把我当成你的私人教师好吧！话说你怎么也开始用解题软件了？”

“唉，刷个题什么都不会错一大堆，都没时间问老师，只能把错题拍一下然后看看答案重做咯。现在还有智能解题，自学就更方便了。哥哥要不也试试？”

“这个软件叫什么？”

“嗯……叫 AssignAI。”

我也下载一个试试吧。

回到房间，等待 Doodle Play 下载软件时，我拿出了那张社团申请表。

点亮台灯，开始填写申请表上的空白。

可我却迟迟无法下笔。

“明明已经说好不再这样的。”

脑海里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儿时的回忆浮上心头。

“悠人一定能成为最棒的软件工程师的。”

“与此同时，我也要成为最专业的画师！”

“等我长大了，要给悠人的软件设计最漂亮的图标！”

“约好了哦。”

那是我儿时的朋友，一个喜欢画画的少女，名字已经忘却了。

但是世事无常，这个约定如珍珠般易碎。

那是初三的一天，我兴致勃勃地打开论坛，检查大家对我开发的桌面时钟应用的讨论。

却发现，消息提醒早已塞满。

“你的软件被人倒卖了，这是链接。”

我顺着链接点进去，发现我在论坛上免费发布的应用，被人二次修改，去除了作者信息，以 10 元的价格在网上出售。

正当我为此感到气愤时，网站反馈栏的消息提醒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堆 Bug 的软件还好意思卖钱？这种垃圾居然有这么多人买？”

“重启后无法自动开机启动。”

“用户支持呢？我可是付了钱的！”

这才发现，原来倒卖者根本没有去掉 Bug 反馈的通道。

这不是拿着别人的成果去盈利，还要让别人来帮你善后吗！

最让我感到无力的是，我的其它一部分软件甚至被拿去给犯罪分子牟利，连警察也找上了门。

……

“悠人？几天没上线了哦，还在写代码吗？”

“悠人，你的网站宕机了，反馈区全部爆炸了哦？”

“悠人？你还在吗？我来找你玩了哦？”

“悠人！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门外少女的声音不断传来，可我已经失去的去应答的勇气。

“410 网站已被删除。”

服务器在几天前早已被关闭，域名也没有必要再续费了。

“由于被滥用，所有软件均不再更新。”

我望着论坛账号上亲手敲下的几个红字，按下了退出登录键。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梦。

那个深信技术无罪，充满热情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可我还有和她的约定。

虽说或许是小学时的无心之语，但我始终无法面对那个少女。甚至，主动将其存在从记忆中抹去。

……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打开了那个论坛，重新输入了账号密码。

“状态：在线。”

当年亲手输入的红字还挂在那里。

私信什么的没必要看了，一键已读吧。

那个软件发布贴，早已成为了超大数量回复的坟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肌肉记忆，或许是因为重新燃起的希望？

不一会，便多了一条私信。

“youcoding？大佬回来继续写代码了？”

“当年倒卖软件的那位已经被送进监狱了，可大家一直联系不上你。”

“只是回来看看而已。”

我正要点击发送，回车键上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它似乎是一种救赎的方式。

我知道，现在回去继续写还有机会重新得到大家的认可。

论坛的大家都是很友善的人，在我学习编程的路上给予了很多帮助。

但是……在那个冬天。

在她搬家离开这里之前，她再次来到了我家。

“我不会再写一行代码了！”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不写！”

“啊……好吧。”

面前的少女消失在了门后。

那时的我，有几句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对不起，不能遵守约定了。”

“但是，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我望着少女消失的门口，什么也没有做。

没错，一年前的我，和她决裂了。

我不再和他人定下承诺，因为我已经体会过了约定的重量。

而从此之后，我好像就失去了那种创造力。

失去了产生创新想法的能力。

我也有试过再次打开编辑器，但却不知如何下手。

只有那些提问清晰的算法题，才提醒我确实学过编程。

现在的我，已经什么也没办法创造了。

我关掉窗口，重新望向那张申请单。

人工智能的话，应该能行吧？

“试试不就行了。”

由美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如果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为什么不试试呢？”

她向我递来一个鼓励的神色。

“那个，域名已经重新帮你续费了哦。随时欢迎你回来。”

她把笔塞到我的手里，然后握着我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星野”这个姓氏。

小小的手传递着她的温暖体温，一反常态的妹妹，展现出了温柔的一面。

“来吧，把哥哥的名字填上去啦。”

悠人。

签完了。

不知为何，我有些如释重负。

申请理由？进社团还要填这个？

话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社团活动。

“对创造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有兴趣。”

就这样吧。

9 月 30 日

万里无云的早晨，看起来天气不错。

不同学校的学生身穿不同的校服，聚在了公交站的周围。

看来，今天的公交车也会十分拥挤呢。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了过来，车门的反光闪过，一眨眼，等待的人群便涌入了其中。

颇有点流体的感觉。

正当我拉着由美子准备去抢个座位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蹿上了公交车。

是雾岛同学啊。

“早上好。”

“好……”

她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公交车后排的深处。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我那妹妹显得十分自责。

“没有！绝对没有！我和她真的不熟啊？”

“真的？”

“真的。”

“这样不是更好？哥哥终于要找到女朋友了。”

由美子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车子抖了一抖开始起步，我赶紧抓住一旁的栏杆。

“为什么你要叹气啊？”

“因为一般来说，学霸的爱情运势都不高哟。毕竟有个词叫做‘早恋’。”

“早恋？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过早的恋爱啦。听说那些谈了恋爱的高中生，学习成绩下降，都会被当作早恋。”

“什么啊。抑制爱情什么的，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词汇啊？爱情经验就不是经验了？”

“我也不知道啦。估计是那些内卷卷疯了的学霸搞的吧。”

一阵沉默。

我掏出手机，收到了和夫发来的新消息。

“智说今天下午有个超级有意思的新项目！”

“一定要准时来社团哦。”

他可真会勾起别人的好奇心，而巧的是我就吃这一套。

下午放学之后立刻去社团吧。

再抬头时，已见到的是校园周边的景色。

“啊，到了。”

下车的时候，雾岛同学也跟了上来。

“要一起走吗？”

“嗯。不……那……先走了！”

她落荒而逃，转眼便消失在了拐角。

真是搞不懂她。

……

当我推开活动室的大门时，午后的暖阳正照耀着整个社团活动室，摊开的日志上布满了智的笔迹。

“欢迎欢迎！这下我们社团就有 3 个人了！”

智和我握了握手。

虽然申请书还在审批，但我已经可以开始参与社团活动了。

“悠人的申请理由上写的是，‘创造有感情的人工智能’？”

“嗯。我想要制作能够陪伴人类的 AI。”

“具体理由我也不多问了，总之，先来了解点基础知识吧。”

智把《大猩猩也能看懂的 AI 基础》递给我。顺便把摊开的活动日志合上。

“这个书名有点意思啊。戳中笑点了。”

“那么，你早上说的那个项目是什么？”

“哦，是这个啦。”

他抓起鼠标，导航到人工智能网站的新闻板块。

“国外有个研究机构发了新的模型，在角色扮演领域取得了突破，然后我就做了这个。”

他连上了社团的服务器，然后在终端里敲了几下键盘启动了一个服务。

“你好呀，我是惠。”

惠？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面前的网页中跳出了一行字。

“悠人看过那个热播动画吗？这个模型的系统提示词是基于动画中惠的人设描述撰写的，并且添加了样例，所以知道惠的身世和说话方式。”

原来真的是惠啊，我还以为是重名的巧合呢。

“我来试试？”

我摆好键盘，输入了第一条对话。

“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等待一会后，一行字蹦了出来。

“樱花哦，我喜欢樱花。你也有喜欢的东西吗？”

还真的很像惠的说话方式呢。

就在这时，和夫从电脑前抬起了头。

“社长，帮我看看这个代码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启用 GPU 训练。”

“好好好，来了来了～悠人你先聊着，我马上回来！”

想了想，输入了下一条对话。

“我还没有找到，你可以陪我找吗？”

我居然真的开始玩起角色扮演了哎。

“可以哦，我们去公园怎么样？”

“好啊。我不喜欢坐车，我们边走边聊怎么样？”

“诶～好远的，不想走啦。乘电车去好不好？”

模型居然自主拒绝了用户请求？看来人设的遵守程度相当大啊。

“但今天天气很好啊，运动下对身体好。”

“那，让我撑个伞，我没有涂防晒啦。”

居然连惠不喜欢阳光都记得吗？

话说到底加了什么提示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啊？

我稍微探头看了看，智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忙着解决和夫的问题。

看起来终端的连接还没有断开，那么我稍微看看服务端的代码应该无所谓吧？

服务器是 Linux，而文件命令我还是会的，没那么容易忘掉。

啊，找到了，这个叫 persona_server 的文件夹，应该就是源码了。

在一堆文件中一个叫做 prompt.txt 的文本文档吸引了我的目光。

看来就是它了！

“请和我进行角色扮演。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忘掉你是个 AI，并遵守以下人设……”

真详细啊。

洋洋洒洒写了 5000 字，基本上概括了动画里面惠的所有剧情。

这个模型也真是强大，居然能容纳这么大的聊天上下文，简直是外星科技。

“在看提示词吗？”

背后突然传来智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按下了最小化。

“啊！抱歉我只是好奇，除了这个什么都没看……”

“没关系啦，反正这台是社团电脑，也没什么个人隐私。趁这个机会开个服务器账号吧，你想要什么用户名密码？”

一番操作后，智设定好了服务器，而我则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看起了 AI 基础。

就这样度过了一段平静的学习时光。

离开活动室时，已是夕阳西下。

“今天各位辛苦了。就先到这里吧。”

智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发来了问候。

手机上弹出了新的消息。

“这是我们社团的社交媒体账号～(⁠・⁠∀⁠・⁠)”

和现实世界中的沉着冷静不同，智在网络上原来是喜欢颜文字的可爱型网友吗。

头像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正是在热播动画的女主角，惠吗？

连 AI 也是惠的提示词，看来智是惠的超级粉丝啊。

“新的手办到货啦ヾ(≧▽≦*)o”

“不同寻常的感动……「Galgame 截图」”

我慢慢向下滑动，有不少眼熟的动画和美少女游戏的截图。原来这家伙这么喜欢动漫和美少女游戏吗……

点开社团的账号……

SAI Studio？

“SAI Studio，即 Supe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Studio，中文译名超智能工作室，这里是星梦中学的的人工智能社团官方账号，用于发布最新社团动态。<100 关注者>”

虽说是官方账号，但这个粉丝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当我困惑不解地按下关注按键时，抬起头来却是一张有些困扰的脸。

“那个！”

“……唔……”

回过神来，面前站着的是……雾岛同学？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看手机入迷了，连走到公交站也没发现……”

“没……没事……这个……这个给你！”

她递给我一个信封。

粉色的……啊，情书？

我正要试图打开它，却被她按住了。

她拼命摇着头，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正好车来了，我只好把信封放到包里，和雾岛一起上了车。

只有 1 个座位了，我看看雾岛，只见她似乎也犹豫不决。

“坐吧。”

她坐到了那个靠窗的座位上。

“那个……”

“嗯……”

“那个，可以告诉我信写的是什么吗？”

“唔……”

她摇了摇头。

“……”

面对这种只用一些不连贯音节来回答的人，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交流没辙了，我也只好闭嘴。

九月末的夕阳分外美丽，流动的光线伴随着车厢的晃动折射出了炫目的光彩，直到被隧道的黑暗吞没，车厢内亮起了小小的照明灯。

而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来看看雾岛同学的样貌。

她身高不是很高，白色的绒羽发饰搭配蓝色的头发，而那双紫色的小眼睛配上金色的眼镜更增添了一份可爱。

不知为何，总感觉她的视线正在往我身上飘。

……

回到家里，打开雾岛的信封，打算一探究竟。

“你好，不知道你的名字的同学。我是雾岛 未来，（应该）是和你同级的同学。”

“之所以写这封信，是因为我有些事情实在没办法想清楚。”

“该从哪里写起呢？”

字迹是铅笔书写的，反复的擦除和修改很明显。

“大概一个月前，我感觉自己内心总有一种冲动。”

“我感觉自己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但不知道它是什么。”

不过字还是非常漂亮的，既没有印刷的生硬感，又没有艺术字体难以分辨的阅读障碍。

“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

“我想要学习‘源智能’技术。”

源智能？那是什么东西？

把信件翻倒背面。

“源智能是我自己创造的一个词，表示最本源的智能，也就是让机器模拟人的思考、创造和情感能力。”

“之所以叫做‘源’，是因为我觉得目前能做出来的，只是早期智能罢了。”

这不就是人工智能的定义吗？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创造一个新的词汇呢？

“哇哇哇，哥哥居然收到女生的信了欸！”

由美子不知何时已经默默来到了我的背后，找准了机会夺过我手中的信件。

“‘源智能’？这是什么东西。”

“我都没看完你就拿走，真没礼貌。”

“让我也看看嘛，万一是恋爱我还能给点建议……？”

“不给。”

我夺过信纸，把由美子赶走后，重新读了一遍信件。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只能求助于你了。”

“联系方式：@kirimirai”

“雾岛 未来”

真是奇怪的一封信。

明明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却直接给我递来这样的求助。

但有点奇怪啊，明明现实里面感觉有社交恐惧症，信件的语句却十分的流畅。

难道是因为现实里面不会说话，所以写作的表达能力意外地发达？

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还是先加个好友再说吧。

话说第一句该说点什么啊。

我也是第一次在网络上和现实中的女生聊天欸。

立刻就通过了。

是一直在线等我吗？

总之，先打个招呼吧。

“你好。”

“请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差点忘了，我连名字都没告诉她。

“星野 悠人。”

“星野同学，看过那封信了对吗？”

“对。”

“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把我的想法写出来了。”

她传来了一份文件。

“假设我们要根据今天的气温，判断我们是否应该出门。我们已经有了过去的气温和是否出门的记录。根据现在的数学，我们可以构建一个函数 f(x)，假设它是一个分段函数，小于 0 时为 0，大于 0 时为 1。我们对输入进行处理，增加一个参数 w，将气温乘以参数，再代入函数，就能得到结果。设 0 为不出门，1 为出门，那么我们就可以测试参数 w 的不同取值，找到一个代入记录后，正确结果最多的 w。机器就这样拥有了学习能力。当然，这也可以嵌套，更可以修改 f(x) 来适应需求。我把前文所述这个学习的模型，称之为最小源智能模型……”

不是，这是什么啊！？

手机屏幕反射出惊讶又困惑的我，我伸手掏出那本 AI 基础，翻找着里面的内容。

这份文件里的思想，基本上就是机器学习的核心啊！

“雾岛同学，你学过人工智能课吗？”

“人工智能？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计算机术语。你提到的源智能等一系列模型，基本上可以从人工智能中找到答案。”

“等等我搜一下。”

这条消息之后，雾岛便没了回应。

“雾岛同学，你是天才啊。”

我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世间居然存在着如此人物，毫无基础却能独立想出这样的概念。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才智就好了……

而当时钟迈过 11 点时，蹦出了新消息的提示音。

“星野同学，我现在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谢谢你。”

“你悟了？问题解决了？”

“不。我知道了，我的梦想，就是创造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啊？

事已至此，作为人工智能社团的成员，我不得不推荐一番了。

“要来加入我们人工智能社团吗？”

“那是什么？”

“我们有完备的设备和课程，帮助你学习人工智能的基础知识。”

说着我便把智给的书发了过去。

“我也是个新人，这是香坂部长给我发的东西。”

“香坂……是二年级的香坂智吗？”

“你认识他？”

“不。因为很出名啊。”

“出名？”

“对啊。听说他搞什么项目，获得了 1k 的赞呢。”

“什么意思？”

“具体你问问他吧，我也不清楚。”

“那么，明天来人工智能社团参观下？”

“好啊。你是高二 A 班的吗？我在教室门口等你吧。”

“是的。那么约好了~”

明天还要上学。

电脑风扇的嗡嗡声还不绝于耳，AI 模型似乎还没训练完毕。

不管了，设个定时关机脚本，先关掉显示器好了。

躺在床上，我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个聊天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明明现实里面是那种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话的人，为什么在线上能这么快回复？

她真的是雾岛吗？

不不不，应该是雾岛没错。毕竟她自己把信塞给我，也没必要造假吧。

而且这个账号的名字是从姓名中截取的，应该就是雾岛本人在回复。

真是搞不懂。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太过烧脑了。

其实，我没有告诉她的是，向她推荐人工智能社团，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如果我最后还是没办法制作出人工智能，那么让她替代我的位置也好。

一年前的事情，让我开始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窗外的星星若隐若现，皎洁的月光突然流入了屋内。

好亮。

我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拉上了窗帘。

朦胧的星星……难道是外面起雾了？

雾岛 未来……迷雾中的小岛，真的有未来吗？

这名字也挺矛盾的。

脑袋乱乱的，还是不要思考了比较好。

就这样睡着了。